強大的空調驅散了暑氣,古典的鋼琴曲不停歇的環繞。柔和的暖黃色燈光自水晶吊燈折射而出,落在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

平日裡,這桃園鴻華酒店的大堂的迎賓沙發上總是坐著旅客或者進來避暑的路人,角落處的咖啡廳也會有一兩名對著電腦或看書的西裝人士。

可是今天的鴻華酒店,不要說路人,就連住戶也不願作非必要的停留,而酒店的員工也是一個個嚴陣以待的模樣。

 

「麻煩再來一杯牛奶。」在這壓抑的氣氛下,這淡然的語調顯得異常的清晰。

當下,在大堂工作著的員工無一不趁機調息下呼吸,其中不少男職員則把目光投向大堂角落處的咖啡廳。

適逢陽光透過落地窗不偏不倚的灑在角落處的皮革沙發上,彷佛為座位上的人鍍上了光暈。那人身穿黑色長樓,裡面一件高領灰白條紋服,頭頂黑色的貓耳冷帽,半張臉藏在墨鏡後,其銀白色的長髮在陽光的映襯下仿若金髮。

向為其添加熱牛奶的咖啡廳職員點點頭以作道謝,那人放下一直托著頭的左手,身體前傾抓過馬克杯,輕輕的抿一口。

那裝扮、那舉動,讓人不自主的受其吸引。

 

然而,對於這一切,萊特可謂是完全沒有自覺。

小口的喝著手上的牛奶,另一隻手持續的刷著手機,專注的看著顯示在墨鏡上的資料。

 

自正午坐在這裡起,萊特先是駭進了酒店的監視系統,把酒店的架構裡裡外外摸了個透,接著便有一下沒一下的翻著各幫派資料——下至某頭目最近喜歡拜訪哪位小姐,某幫派跟某某幫派間為了搶客源和地盤不惜陷入混戰,上至這陣子各幫派的生意往來。

習慣使然,萊特平日有事沒事就到處探查,然而其性格使得他對於道上的事宜並不上心,所以更多的時候到手的資料稍微看一眼便丟到資料庫去。

多虧如此,萊特現在才有東西消磨時間。

 

待外面天色開始變暗,酒店開始出現一批批西裝人士,讓本就繃勁的氣氛添上一陣肅殺的氣息。

隨手把畫面調到酒店的監視系統上,萊特放下手機,往後一靠,淺淺的品嘗杯中的牛奶。

本想著把牛奶喝完,時間也就差不多了。可惜事與願違,其中一個監視畫面上的影像使得萊特猛地坐直了身子——畫面顯示的是酒店的停車場,兩個人影剛好從一輛黑色房車上走出來。

 

那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影。

多少次,他從姐姐的住處樓下看到他們的身影。多少次,在他們離開後姐姐都在強顏歡笑……

他知道,他們是某人的貼身護衛。寸步不離、風雨不改,就為了保護那一而再、再而三傷害姐姐的男人。

也就是說,那個男人也來了。

 

畫面上,在兩人的戒備中,一個陌生的男人也跟著下車了。

三人在好幾名的護衛的陪同下,走向酒店的側門。

 

那個……那個人就是傷害姐姐、把姐姐困在紅燈籠的人?

 

陌生的容貌,讓萊特有一瞬的晃神。

腦海閃過無數個片段,重複著那兩名貼身護衛在姐姐的樓下站崗,下車、離去,強打精神的姐姐,還有姐姐的眼淚……

答案,早已出現——這人,留不得!

 

藉著扶手快速躍下樓地,配合上萊特目前的打扮,那活脫脫的就是一隻瞪上了獵物的獵豹。

緊瞪著幾人走進升降機,萊特腦海只充斥著一個念頭。

那強烈的想法,使他根本沒意識到異樣——他無法辨識那陌生的容貌,哪怕是此時此刻,他緊瞪著的,仍是那兩名貼身護衛。

 

忽然,一道身影擋在他的身前。

眼看著有人擋在已經在視線範圍的獵物,萊特反射性的手往身後一探。

還未觸及藏身在皮帶後的塑鋼軍刀,人影後一曼妙身姿映入眼簾,止住了其動作。

 

「憂心的小市民?」面前的人開口了。

似曾相識的字詞,把萊特的思路撥回正軌。

飄落眼前的銀白色髮絲,令萊特認清了目前的處境——他應邀出席尉遲曦安排的活動,面前的一男一女大抵是尉遲曦安排的對象,而他現在已經站在會場外。

 

不到半秒,認清現況的萊特瞬間收斂了一身外露的殺氣,取而代之的是面上的有點調皮笑意。

往後探去的手往上一抬,半掩著嘴,咯咯一笑:「失禮了,我這是過於興奮了。兩位是秋田犬同志的朋友吧?」

如同那不自知的裝扮,脫口而出的,是酷似米莎姐的聲線。萊特繼續說道:「叫我Neko(小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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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空夜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